我的父母都在新华电机厂做工人,父亲是一位精车电机轴的老车工,母亲是一位熟练的八级下线工。他们谨小謓微地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无私地奉献了近三十多年,在我们新华电机厂形势最困难的时候,积极响应厂里的号召,只拿百分只七十五的工资,提前内退了。母亲舒舒服服地坐在我们家的小院里,伸出因长期按压粗重的铜线而显得有些崎形的双手,如释重负地对我说:儿子,这下好了,我终于能好好歇歇了。父亲站在旁边用一种和蔼的目光望着母亲,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表示对她的话的认同。这个时候,春天的阳光从墙外巨大的法国梧桐嫩绿的枝叶的缝隙间慵懒地踱进我们家的小院,调皮地笼罩在我父母亲的周围,使他们看起来像幻境中的神仙一样地发出奇异的光晕。起初的一段日子,父亲和母亲为这种清闲而毫无压力的生活着实的兴奋一阵子,甚至在早上醒来时小孩似癞在床上故意不起来。他们一齐望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那只巨大的石英钟不紧不慢地敲够八下,这……